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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陳珊 漫畫狼煙起,眼迷離。空曠的莊稼地中,煙霧繚繞,火苗肆意地蔓延著,一旦有風力助陣,大火會變得更加肆無忌憚。於是,周邊的空氣變得異常嗆人,附近的公路能見度驟然降低,相鄰的建築物隨時可能被引燃……一連串的異常情況不斷發生。這是一幅什麼場景?其實這就是現階段時有發生的農民燒秸稈的現場。儘管政府部門年年禁燒,卻是屢禁不止,這是為何?燒出的禍事10月19日,小店區北格鎮張花村附近一家奶牛場,村民燒玉米稈引起的大火,一直燒進了奶牛場,並將垛著的飼料引燃,危及其中的50多頭奶牛。緊急時刻,消防官兵趕到,方纔控制住險情。奶牛場負責人閆女士說,幸虧消防隊及時趕到,才阻止了大火蔓延。一旦濃煙或烈火進入牛舍,損失將非常巨大。此次火災中共有約40噸飼料被燒毀,按每噸240元計,也有近萬元的損失。閆女士確認,此次火災就是由於有人在奶牛場附近的地中放火燒玉米稈,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尋找尚未被收回的玉米,她還說:“村裡不少人都會這麼做,這種四處飄飛的野火,會讓我這個身處田野之中的場主十分擔心。”此外,本報還先後接到類似報料數起,幸虧相關人員及時撲救,才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。放眼周邊地市,由燒秸稈引發的火災事故更加慘重。今年4月24日上午10時30分許,盂縣西潘鄉南羊圈村境內發生一起森林火災,經過全力撲救,明火於當日19時40分全部被撲滅。此次撲火行動共調動專業滅火隊伍12支、700餘人,調動各類消防車輛30餘台、滅火機具750件,消耗滅火彈近1000發,撲火費用達11.6萬元。經調查,此次森林火災是該村村民周某焚燒秸稈引發的,火災過火面積1205.1畝,其中燒毀成林木13.05畝,燒毀灌木林220.5畝。11月4日,肇事者周某被盂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3年,相關領導幹部也受到誡勉談話、行政警告和黨內嚴重警告等處分。除了火災隱患,焚燒秸稈一定程度上還會導致周邊空氣和環境質量下降,並容易對附近道路交通安全造成影響,而對於我市小店東部地區而言,焚燒秸稈還可能影響到武宿國際機場航班的正常起降。因此,每到秋收和開春之際,各地農管部門都嚴格禁止燒秸稈,但此現象依然沒有被徹底消除。農民的選擇記者在我市周邊農村進行了調查。沿小牛線一路向南,記者看到,公路兩側農田裡秋收已經完畢,一片片玉米地中,只剩已經發黃的玉米桿樹立著,風一吹滿地“嘩嘩”響,遠遠望去一片金黃色,好一派深秋初冬的景象。汽車向路西拐去,沿著一條不寬的馬路行駛一段,就是小店區西橋村。在路邊,記者與一位準備騎車出行的大娘交談起來。大娘指著不遠處的莊稼地說:“這兒全種的是玉米,人們把玉米棒棒掰了後,稈子就這樣‘站’一冬天,來年開春的時候一把火燒了,就是很好的肥料,這是不少人的選擇。”當記者問:“為什麼不將秸稈收割了再利用?”大娘一連發了好幾個反問:“誰有這個工夫?有那時間,人們還不如出去打個短工。割回來有什麼用?家裡沒牲畜了,也不燒火了。”晉源區木廠頭村的潘大爺也對記者說,長久以來秸稈一直是牲口的“口糧”,然而到了現在,機械早已取代了牲口,現在整個木廠頭村幾乎沒有一頭牲口,農民們的家中還要這種秸稈乾什麼?當這些在秋風中漸漸發黃的秸稈的利用價值一再降低時,焚燒自然就成了人們的選擇。農民們介紹,相比較而言,秋收後的焚燒是少數,春播前才是高峰。其實,秸稈也不是現在才有,幾千年以前就有,為何現在就成了問題?農民們總結為:過去秸稈的用處之一是生火做飯,現在很多地方液化氣代替了土爐竈,秸稈的這個用途不存在了;過去秸稈還有一個用途是漚肥,現在化肥效果比秸稈好得多,秸稈的這個用途也被排除了;過去一些秸稈可以用來當動物飼料,現在動物飼料都是工廠成批生產了,秸稈的這個用途也大大縮小了;過去秸稈還有一個用途是造紙,但是小造紙廠因污染嚴重,多數都被關閉了,秸稈的這個用途也幾乎消失了。所以,有研究者認為,真正使農民將自家地里的秸稈付之一炬的原因,就是工業向農村的侵入,使得秸稈從原來的有用物變成了一種農業垃圾。政府的努力帶著關於焚燒秸稈的幾個問題,記者對相關部門進行了走訪。太原市農業環境保護監測站站長楊美玲最近一直在忙於此項工作,對於禁止焚燒秸稈的問題,她最有發言權。楊站長介紹,市政府一直對此事非常重視,相關市領導在10月份的時候專門召開會議,研究部署此項工作。目前,我市已在各區縣成立工作組,並分成若干巡查小組,在各村進行宣講和檢查,同時也在努力幫助尋求新的解決辦法。談及具體措施,她介紹,為了幫助農民處理秸稈,農機部門在提供機械收割服務時,特意增加了粉碎秸稈一項,但由於要收取相應的費用,所以沒有受到農民的歡迎。其實,在楊美玲等農村環境工作者看來,禁燒秸稈確實很有必要,但是僅僅依靠行政手段,既耗費財力,又缺乏實際效果。要解決這個問題,更應該採用市場手段,改變農民在燒秸稈問題上的成本核算,才能正改變農民的行為方式。在目前的市場和政策環境中,燒秸稈對農民肯定有好處,最起碼是省事,對環境對城市則沒好處。換句話說,禁燒秸稈的最大受益者是城市,那麼這個受益者是否應該替農民支付相應的成本?否則,所有的成本都讓農民承擔,農民當然心裡不願意。秸稈再利用有很多好處,例如飼料、肥料、發電、造乙醇等,但是,大多數秸稈再利用都是工業方式,如果好處都留給了工業,農民當然沒有積極性。楊站長透露,我市的農業技術部門也在著手推廣這方面的工作。目前,市場上已經一種新型秸稈壓縮機器,在加入相應的材料後,它能將被粉碎的秸稈壓縮成“磚”,用以燒鍋爐等,以此取代燃煤,也是對環境質量的改善。良好的啟發採訪中,記者從市農業環境保護監測站得知,在探索秸稈再利用的路子上,尖草坪區的方法值得借鑒,他們在農民與養殖企業之間牽線搭橋,一定程度上解決了此問題,還為農民增收不少。楊美玲站長透露,今年,位於該區的九牛牧業已經消化掉企業周邊近10萬噸帶著玉米棒子的秸稈,用作養殖飼料。也就是說,秋收之時,田裡的活基本不用農民上手,養殖企業包圓,將玉米連同秸稈全部回收,農民直接收錢即可。而一份出自2012年的資料顯示,九牛牧業在當年消耗青貯飼料3萬餘噸,帶動當地4000多農戶畝均增收1200元。相關農業專家介紹,推動農業現代化是治本之策。應當繼續推動土地流轉,提高農業規模化、產業化水平,讓秸稈收集、還田等綜合利用秸稈的做法具有可操作性。以秸稈還田為例,秸稈粉碎、土地深耕等需要農機保障,只有規模化農業條件下才能得到保障,對於每戶兩三畝田地的分散農戶而言,秸稈還田推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其實,秸稈綜合利用是個公認的難題,解決秸稈焚燒問題,堵不如疏,僅僅依靠行政力量的秸稈禁燒,更是無法解決問題的,唯有通過適量秸稈還田,再加上秸稈發電、秸稈造紙、秸稈板材、牛羊養殖等多種方式綜合利用消化秸稈,建立秸稈綜合利用體系,把秸稈資源變廢為寶、變害為寶。本報記者 申波  (原標題:秸稈,只能在“烈火中永生”嗎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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